"我要把一楼三十平全做成定制区！"罗艳站在毛坯房里，阳光从破窗斜切进来，在她发梢镀上金边。小贝贝正用粉笔在墙上画出人体模特的轮廓，听见这话差点摔下梯子。

"疯了吧？商业区租金多贵你心里没数？"小贝贝揉着摔疼的胳膊，"二楼做定制区还能假装文艺，一楼不搞快销等着喝西北风？"

罗艳捡起滚到脚边的设计图，那是她熬了三个通宵画的。图纸上红色纱幔从二楼垂落，在黑色大理石地面投出旖旎光影："我们要做的不是服装店，是造梦厂。"她指尖划过图纸上的会员制度，"花十块钱买张通往异世界的门票，不过分吧？"

最终妥协方案是折中主义。一楼划出十平米做快销区，挂满基础款衬衫T恤；二十平米用镂空屏风隔出三个VIP包厢，檀香袅袅中，客人能看着设计师现场剪裁。二楼则完全交给市场，整齐悬挂的ZARA、H&M样衣间，藏着罗艳从广州十三行淘来的独家买手款。

"积分换购系统要做的像游戏升级。"小贝贝趴在电脑前敲代码，"每消费一元积一分，满一千分可以兑换限量汉服头饰。"屏幕蓝光映得她脸色发青，"要是轩辕帅知道你把他的投资拿来做游戏化运营……"

"他只会后悔没多投点。"罗艳把最后一块红色亚克力板钉上墙，鲜血般的色泽瞬间点燃整间店铺，"看见没？这就是90后的消费宗教。"

当装修队第三次报警说罗老板又在凌晨三点催工，小贝贝已经见怪不怪。此刻的罗艳正踩着人字梯，用金丝绒布擦拭水晶吊灯。她发间沾着木屑，脸上有道新鲜的划伤，眼睛却亮得吓人。

"这批样衣的盘扣歪了0.3厘米。"她把真丝旗袍摔在设计台上，"告诉陈师傅，要么返工到毫米级精准，要么我把他的退休金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。"

制衣厂老板在电话那头哭诉工期，罗艳直接开启免提："张总，您女儿不是在申请巴黎时装学院？我刚好认识轩辕家那位搞艺术基金的二公子……"五分钟后，对方发来跪地道歉的表情包。

最艰难的是开业前三天。33万资金烧得只剩灰烬，老陈带来的装修队突然罢工，说是接到"大人物"警告。罗艳盯着空荡荡的店铺，突然抄起剪刀剪碎自己的白衬衫："把碎布拼成开业横幅，就写'破茧成蝶，全场五折'。"

当"罗雪轩"的鎏金匾额挂起那刻，整条街的风都裹着红绸在飞。小贝贝看着罗艳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接待顾客，突然发现她耳后贴着的创可贴，渗出的血丝像朱砂痣。

地下三层的防弹玻璃房里，艾斯利正在给银色手枪上膛。旗袍开衩处露出黑色纹身，是朵被蛇缠绕的玫瑰。

"鬼魅，你上次说只有四成把握？"她吹开枪口青烟，子弹在十米外的靶心炸开血花。

鬼魅的独眼在阴影里闪烁："那小子最近和服装店老板走太近，怕是……"

"怕是什么？"艾斯利突然扯开领口，心口狰狞的刀疤像蜈蚣，"当年他能捅我十三刀，现在就能为个女人捅我十三剑。"她枪口转向监控屏幕，画面里罗艳正笑着帮客人系盘扣，"查查这家店，我要知道她每天喝多少毫升水。

八月末的蝉鸣里，"罗雪轩"门铃突然急响。罗艳正在给模特调整汉服腰封，转头看见玻璃门外蜷着团黑色毛球。

"小黑！"她冲出去时踢翻了迎宾台，风铃碎成满地玻璃碴。猫咪颈圈挂着张字条，字迹被雨水泡得模糊："速联系138xxxx，它吞了我的U盘。"

电话接通瞬间，李翠翠的声音像淬了冰："你在哪？"

"学府路12号。"罗艳抱着小黑转圈，发现它项圈内侧刻着"李"字金纹，"你女友该急疯了吧？"

"别动它！"李翠翠的吼声震得手机嗡鸣，"马上送到……"

"翠翠姐？"罗艳听见背景里的引擎声，"你在执行任务？"

对方突然挂断。二十分钟后，黑色越野车碾着夕阳停在店门口。李翠翠冲下来时制服都没换，作战靴在瓷砖上擦出火星。

"罗……罗艳？"李翠翠盯着焕然一新的店铺，喉结滚动，"你开的？"

"合伙人投资的。"罗艳把温好的羊奶推过去，"要续杯吗？二楼有现磨咖啡。"

李翠翠的手指在咖啡渍上蜷缩："最近……有没有人找过你麻烦？"

"除了轩辕帅派人来收租，暂时没人。"罗艳突然压低声音，"不过上周有黑衣人跟踪我，被小贝用辣椒水喷跑了。"

小贝贝从试衣间探出头，看见李翠翠的瞬间瞳孔地震："这……这不是……"

"我队友。"罗艳给小贝贝使眼色，"特警队的，上次帮我找过猫。"

李翠翠突然单膝跪地，平视着小黑："你吞了不该吞的东西，知道后果吗？"猫咪喉咙发出咕噜声，爪尖弹出半截U盘。

"它怎么在你这里？"李翠翠接过U盘时，作战手套刮翻了桌面的会员登记册。上百个名字在夕阳里飞舞，最上面一页写着"轩辕帅VIP001"。

罗艳抢在U盘被读取前按住李翠翠的手："里面……不会是那种视频吧？"她想起轩辕帅投资时的暧昧眼神，"其实我和他……"

"和你无关。"李翠翠突然起身，制服肩章撞翻了拿铁，"最近别带这只猫出门，有人悬赏二十万要它的命。"

罗艳愣在原地，看着越野车消失在车流。小贝贝从二楼冲下来："你疯了？那是……"

"我知道。"罗艳捡起沾满咖啡渍的VIP卡，"但翠翠姐不会害我。"她摩挲着卡片上的烫金纹路，"而且……我总觉得她认识我。"

夜色渐浓时，"罗雪轩"的霓虹招牌亮起。橱窗里智能人台突然启动，穿着红色战袍的模特转过机械头颅，玻璃映出二楼试衣间里，小贝贝正偷偷翻看李翠翠的抖音主页。

"原来她真叫李翠翠啊。"罗艳咬着吸管刷手机，"不过她抖音里那些训练视频……"手指突然停在某个画面——李翠翠和队友们站在颁奖台上，她胸前的勋章刻着"雪狼突击队"。

风铃又响了一声。这次没人推门，只有张字条顺着门缝飘进来："小心轩辕家。"

更新时间：2025-05-10 07:36:35